【資料圖】
杜甫草堂博物館一景。
范 明攝(人民圖片)
路過四川成都,到杜甫草堂看了看。
走進景區大門,高大的香楠樹遮天蔽日,青翠的竹子茂密如云。亭臺樓閣、小橋流水,整體建筑風格既有紀念類祠堂的莊重和肅穆,又有江南園林的婉約和靈動。
公元759年冬天,杜甫為避安史之亂,攜家人入川,在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筑草堂住下。杜甫在此居住三年零九個月,寫詩240余首,其中就包括《春夜喜雨》《蜀相》《茅屋為秋風所破歌》等膾炙人口的名篇。
在寫有“花徑”的指示牌前,我停了下來。杜甫有一首《客至》,里面寫過“花徑不曾緣客掃,蓬門今始為君開”。詩中所提到的“花徑”應該就是這里。查資料得知,客人是一位姓崔的縣令,是杜甫的好友。從詩中不難看出,杜甫當時的生活雖然清貧,卻是安穩、閑適、滿足的,畢竟在飽經戰亂之苦后,他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處所。
杜甫早年多次應試不第,后來困守長安十余年之久。“朝扣富兒門,暮隨肥馬塵。殘杯與冷炙,到處潛悲辛”,是那一段辛酸生活的真實寫照。即便如此,他的才識仍然未能得到賞識,他“致君堯舜上,再使風俗淳”的美好愿望最終成為泡影。杜甫的一生命運多舛,除去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歲月,剩下的差不多都是在奔波忙碌、顛沛流離中度過。在成都草堂近四年的生活,當是他一生值得珍惜的美好時光。
在大雅堂門口,有一尊杜甫的黑銅坐姿雕塑,周圍數叢疏竹迎風搖曳。只見杜甫的頭微微側著,眉頭緊皺,雙目低垂,一臉凝重。他的身體瘦削、單薄,長衫下的根根肋骨似隱若現。從雕塑反映的人物狀態來看,應該是取材于杜甫凄涼的晚年。忽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,這個寫下驚風雨、泣鬼神詩篇的杜甫,生前卻如此凄涼。杜甫感嘆李白:“千秋萬歲名,寂寞身后事。”這又何嘗不是在感嘆自己?我整容肅立,恭恭敬敬地向杜甫像鞠了一躬。
茅屋故居是在舊址上恢復重建的,編篾為墻,涂以泥漿,茅草覆頂,配以木門、木窗。屋內有桌、椅、床、柜,墻上掛著杜甫的畫像。院內有池塘、花木、蔬菜,一派田園風光。站在茅屋前,想起著名的《茅屋為秋風所破歌》,“安得廣廈千萬間,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”,杜甫那聲慨然長嘆,從時光深處悠悠傳來。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,杜甫心里想的卻是“天下寒士”,并由衷地感慨:“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,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!”這是一種怎樣寬廣博大的胸襟!
“異代不同時,問如此江山,龍蜷虎臥幾詩客。先生亦流寓,有長留天地,月白風清一草堂。”走出草堂大門,回首凝視門口這副楹聯。先生已作古千年,但他的詩篇仍代代相傳,他心系蒼生、憂國憂民的情懷感動著無數后人。孰謂公死,凜凜如生!(人民日報海外版 作者賀建國)
